原创与贫穷不懈抗争的小康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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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为双飞燕衔泥慰君心

与贫穷不懈抗争的《小康之路》文▕徐阳《小康之路》是知名作家海燕女士的首部长篇著作。小说以少年康金花为摆脱贫穷发奋读书、逃离乡村和中年康金花为寻求人生价值重返故土、立志扶贫的两段人生经历为交叉线索，讲述了康正道与康金花一家两代人的历经艰辛坎坷、坚实踏上小康之路的励志故事。在这部被读者誉为“新时代《创业史》”的力作中，“贫穷”是贯穿始终的核心词汇。从宏观背景上看，故事的地点主要是在国家级贫困县湖南省王化县田野乡土地村；时间则聚焦于从改革开放初期到决胜全面小康的00年，在这四十年峥嵘岁月中土地村实现了从物质匮乏到逐步小康的历史性飞跃。从主要人物来看，康正道与香梅为养育女儿们受尽旁人冷眼与贫困之苦；康金花生命中重要的动力来源之一便是年少挣扎于贫困线上的苦难日子，她的城市梦是为了一家人能够摆脱贫穷，而她的返乡梦则是为了全村人能够实现共同富裕。以时间为序，小说对贫穷的书写可以分为三类：一是金花年少时一家人真实可感的贫穷体验；二是金花在圆梦大学及城市打拼中为脱贫不懈奋斗；三是在遭遇中年危机时金花献身返乡扶贫事业以重寻人生意义。而小说的女性视角使得对贫穷的书写更为深刻有力。下文主要从“受贫”“脱贫”“扶贫”三个角度分析《小康之路》中对贫穷书写的独到之处。一、受贫：年少的成长之路作者对农村生活的熟悉使得小说中对贫穷的书写真实而又不落窠臼，宏观时代背景下每个人所经历的贫穷既有共性又有个性。贫穷的共性是因为上世纪农村生产力水平低、农业发展水平落后等因素所导致的。相较而言，贫穷的个性更为复杂。从历时角度而言，康正道与康金花两代人都被贫穷所困，但却因时代不同及政策变化体现出明显的差异感与时代感。从共时角度来看，膝下并无一子的正道与香梅在农村所经历的贫穷自然与村里大部分人并不一样；而在正道家里，金花、银花、兰花等姐妹自小所经历的贫穷体验也存在差异。小说中对贫穷的共性书写充分勾勒了整个土地村所面临的普遍贫穷，一下子便将读者带入到那个年代中去。而对贫穷个性的书写一方面塑造了正道家庭贫穷的特殊性与严峻性，另一方面也使小说的主人公正道一家人的特点基本得以呈现。贫穷对于康金花一家人甚至整个土地村的村民而言都是再熟悉不过的切身体会。土地村村民从出生起便无时无刻不被贫穷所困，而在他们身边也随时随地发生着因贫穷而致的种种不幸。“穷得揭不开锅”甚至不足以形容康正道年少时的贫穷，因为他家根本无锅可揭；香莲的母亲与大奶奶都间接死于饥饿的魔爪。“十一岁丧父的正道饥肠辘辘，最大的愿望是吃饱饭。五岁丧母的香梅饥肠辘辘，最大的愿望也是吃饱饭。”（《小康之路》，第7页）正道与香莲二人结合后，金花、银花等女儿们的接连出生更是加剧了这个家庭的贫穷状况。七八十年代的土地村医疗条件一般，仅有赤脚医生处理简单的伤风感冒以及儿童疫苗接种，正道便是赤脚医生之一。但面对稍微严重一些的疾病往往是村里没有条件提供治疗，村民也没有能力负担大额医疗费。在田野乡，在土地村，人们因看不起病而早早离开人世的状况并不少见。金花班上一位女同学便是因急性脑膜脑炎突然离世；金花童年最好的小伙伴青妹子也是因家里没钱治病而早不幸逝。亲历这些残酷现实的金花很早便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与死亡的突然。金花全家几乎每天都与残酷的现实和窘迫的生活打交道。八岁的金花曾为了给妹妹扯稻草从三米多高的二楼摔下，手都被摔断了却因害怕责骂而不敢告诉父母。于金花而言，爬楼所导致的屁股摔伤与脚腕扭伤于早就成了家常便饭，很多时候来不及处理这些“轻伤”便匆匆又处理其他农活。“摔断过手、眼睛差点儿瞎、房子被烧过、睡房里有大蛇、割草遭遇一窝蛇”是金花年少时真实的成长经历。金花的每个妹妹都有自己关于少年贫穷的真实体验，银花在田埂放牛时便遇到了邻家爷爷牵着大水牛迎面横冲直撞、毫不避让，致使银花与自家黄牛从六米高、长满带刺植物的山丘被挤下去，最终牛万幸无大碍，银花却被荆棘划得满脸是伤、鲜血直流。为了稍微减轻家庭的压力，金花最小的妹妹满花出生不久后便送人了，银花小时候也曾有过被送人的经历。小说除却描绘由农村经济水平低下而导致的匮乏外，还着重突出了因思想观念落后而加剧的困境。在王化县这一闭塞的乡镇里，男尊女卑的思想尤为严重。家里连生几个女孩并无一个男孩的现实遭遇使得正道与香梅无法在乡亲面前无法抬头。夫妻二人不仅要忍受村里人“短命鬼”“绝路的”等恶言恶语，还要被家族人耻笑没有儿子传承香火。随着八十年代计划生育国策的实行，正道一家更是成为全村的重点照顾对象，香梅最终不得不接受结扎手术的命运。但恰恰是农村的重男轻女等落后思想使得金花姐妹们在苦难中学会了像男人一样担当。饱受磨难的一家人终于熬到了九十年代初金花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个夏天。可就在全家正要欢呼梦寐以求、扬眉吐气的国家干部梦有望成真时却必须不得不面对家里的顶梁柱正道一病不起的噩耗。金花读大学所需的高额学费与正道看病所花的昂贵医疗费成了一家人理想与现实之间的最大鸿沟。最终，金花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靠着一元两元五元凑齐了自己的学费与生活费。贫穷逼着金花与妹妹们像地里的红薯藤一样向着太阳，野蛮生长。二、脱贫：城市的奋斗之路正道与香梅大半辈子都饱受贫困之苦，不过这并不妨碍这一代人怀揣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一步一步向城市靠近。香梅一生中曾有几次进城的机会，康正道也是当年村里少有的解放军，不过未曾想到的是退伍后康正道回到了土地村，而香梅随着腹中胎儿的孕育，走出乡村的希望便遥不可及了。当这份愿望自己难以实现时子女便会成为父母的寄托，康金花正是在父母的希望中最终抠开了城市的大门。对金花这位土生土长又饱受苦难的农村女孩儿而言，进入城市读大学仅仅是摆脱贫穷的第一步，在这条路上康金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代文学中对乡下人进城的书写并不少见，随着中国现代化进程的推进，农民由农村迁往城市成为现代化浪潮中的普遍现象。80年代初，路遥的《人生》是新时期以来较早涉及由乡入城话题的著作，也代表了早期处理这一话题的一般范式。在这类作品中，较为普遍的配置像高加林一样执着于城市梦的农村奋斗青年以及刘巧珍一样温顺贤良又忍辱负重的农村女性。由此，在解决城乡的二元对立之中，往往不自觉得会出现男女身份之间的对立。与之不同的是，《小康之路》中奋斗的主人公是农村出身的女性青年，在她身上既有男青年身上的奋斗与打拼精神，又不乏中国传统农村女性的优良品质。小说的深刻之处之一便是将农村出身的女性青年康金花在城里读书与工作过程中现实生活与内心世界所经历的奋斗与挣扎都表现得真实可感。在金花为摆脱贫穷的奋斗岁月中，女性的力量得到了极大凸显。小说对康金花大学时光的描写画面感强烈，具有丰厚的时代气息。在江南农学院读书的金花凭借自身要强的性格与刻苦的学习度过了充实而富有意义的三年时光。在学习日，金花穿梭于教室与寝室之间；在周末，她便去附近的村子当志愿者。她不仅凭借自己优异的成绩获得全校表彰与经济奖励，而且在学校组织的集体活动与学生社团中绽放光彩、服务同学，成为江南农学院一颗闪亮的星。除却现实的奋斗外，康金花的内心也不断成熟和强大。初入学生社团时，她经常陷入迷茫，在学生工作的方式方法与出风头的尺度等问题上总是处理不好。幸运的是，康金花在班主任老师的启发下，递交了入党申请书，经过党组织的培养与考察，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由此，康金花寻找到了真正的信仰与力量，走出了自卑，走出了原生家庭的阴影，不再是那个曾经抬不起头的穷孩子，更不是那个遇到问题便躲在被窝哭泣的苦孩子，而是逐渐成为一名好学生、好干部、好党员。毕业后真正步入社会的康金花同样面对严峻考验。金花的工作之路非但不顺利而且坎坷不断。金花还未享受到毕业分配的福利，政策便调整为双向选择。而后金花的援藏计划并未实现，实习所在的团委也不能给提供一份正式的工作。一年实习的折腾，金花不再抱有读大学时的幻想，但她始终为全家摆脱贫穷不懈努力。于是，金花不再被动地等待分配，而是主动地去北京闯荡。在偌大的北京城中，渺小的康金花坚持不懈地寻求自己的理想。金花因留恋国家干部身份离京继续寻找毕业分配，在几经周折后终于有了一份电台工作但金花内心又不满于这种呆板生活。两年积累后，金花选择离开电视台再度去北京打拼学习。经过一番努力，金花考取了新闻学院。就读期间，她邂逅了自己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正式恋爱。之后金花的家庭与工作逐渐步入正轨，金花将爸妈接到了北京，妹妹们的生活也逐渐稳定下来。就在全家梦寐以求的城市梦似乎实现之际，金花与丈夫因出身与性格问题却面临着严重的中年婚姻危机。一方面是现实生活所带来的中年倦怠，另一方面是对所生所长土地的深刻牵挂，金花决定给单位写信申请返乡扶贫。三、扶贫：返乡的小康之路诚然，金花的返乡扶贫现实因素是自己中年危机，但更为深层次的因素则是自己不满现状、敢于折腾的人生态度。金花家乡的热爱与